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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节 (第5/5页)
脸色骤变,勉强挤出笑来,跟着霍水仙坐回到酒桌旁。他见武松脚步生风一脸怒气地走回来,心中害怕,勉强自己端起一盏酒,挤出笑来,劝道:“二郎这是怎么了?哥哥无事,早起做炊饼,又叫卖了半天,今日一回来就觉得困倦得很,闭眼在你床铺上小憩了一会儿,不想做了个噩梦,把自己给吓醒了,这才胡言乱语。累着二郎、娘子心忧,是我的不是了,在此先干为敬了。” ??武松将信将疑,这番说辞漏洞百出,武大这么大的人了,又不是小孩子,怎么会被自己的梦给吓到就哭闹呢?只是自己很清楚这哥哥的秉性,最是老实敦厚,不像是能编瞎话的。那肯定是潘氏这淫。妇出的主意了!武松暗恨自家哥哥被嫂子给拿捏住了,偏偏自己不放心哥哥一人住在这里,当下一杯酒一饮而尽,杯子重重落在桌上,菜也不吃,转身回了西厢。 ??“武大郎”也没有吃饭的心思,拿着筷子的手颤抖不已,继而趴在桌上,无声地哭了起来。武大郎生得矮小,这一哭倒像是霍水仙在欺负小孩子。霍水仙拿着帕子替她擦了眼泪,哄了两句,带他去了楼上。 ??霍水仙转身把门带上,就听得“噗通”一声,“武大郎”跪在地上,涕泗横流地哭了起来:“仙家!奴家错了,奴家不该动了春心,想要和我家叔叔成好事。奴家知错了,以后定是守着武大郎,清心寡欲。求仙家收了神通,求仙家收了神通!”说着就“嘭嘭嘭”直磕头,霍水仙连忙扶她起来。武松就住在楼下,这楼全是木质结构,别被他听见了,以为是嫂子在家暴。 ??“好了,潘氏你莫要再哭,哭得我头昏脑胀。”霍水仙装出一副老精怪的语气,说得慢死条理。 ??“武大郎”哽咽着,仍是呜咽不止。这房间的梳妆台正放着一面光滑的铜镜,很是精致,是潘金莲的陪嫁之物,霍水仙拿来放在她面前,“武大郎”抬眼看到镜中之人粗眉小眼,满脸鼻涕泪水,说不出的恶心,“武大郎”一个哭嗝把声音都咽了下去,赶紧对着镜子把眼泪擦干净了。 ??“潘氏,正是你自负美貌,瞧不起你那貌丑的丈夫,观音娘娘这才派了本座来给你一个教训。你家二郎正在观音那里做客,只待哪一天他满意了,你便可以恢复女儿身,你知道怎么做了吧?” ??嘎?不懂……可是不敢问啊嘤嘤嘤。 ??“在你大功告成之前,本座暂居你这臭皮囊里,嗯?你瞪我?有什么意见吗?”霍水仙见“武大郎”那一双眼珠子先是定在她脸上,继而又滴溜溜乱转,知道这潘金莲定是心里有了其他主意,但是料她掀不起什么波澜,随她折腾了。 ??自此,霍水仙便住下了。 ??潘金莲从此过上了曾经武大郎的生活,天刚亮鸡叫一遍,别人睡的正香,她就要起床蒸炊饼(1),趁热两担子挑出去,不管风霜严寒,沿街叫卖。武大郎只比那担子高出半个头,一不小心路上有个凸出的石头什么的,就会被绊一跤,偶尔又有调皮的小孩欺负她,扔石头做鬼脸,抢了他的炊饼就跑,真的是无限心酸。 ??潘金莲擦着汗,挑着沉重的担子都在街上,想着以前,每日大郎都是笑眯眯地回来,她只当他这做生意要比种地轻松,却没想到如此辛苦。这样的日子刚过了几天,潘金莲就已经受不了了,她有些想哭,借着擦汗,悄悄擦了一把泪。忽然感觉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,回头一看,正是武松。 ??武松伸手,接过武大郎肩上的担子,见炊饼都已卖完了,两人并肩往家走。武松见“武大郎”一头热汗,道:“哥哥以后别做这炊饼生意了,挣个三五个铜板算什么,人倒是累去了半条命。” ??潘金莲从未被武松这样温馨地关心过,听他语气柔和,神色关切,当即脸又红了,扭扭捏捏道:“奴……谢、谢过二郎关切,不妨事的。” ??武松觉得自家大哥这语气着实奇怪,看了他一眼道:“哥哥莫不是和潘氏那妇人待的久了,怎么说话一副妇人腔调?” ??潘金莲心里一惊,咳嗽了两声,回忆起武大郎平时说话的神态,动作,努力挺直了腰板,走着外八字,道:“二郎今日回家挺早啊。” ??武松畅快地笑了一声道:“今日武二蒙知县相公差往东京干事,明日便要起程,知县相公让武二早早卸了差使,好收拾行李。”